這次的文片片段段攢著寫,用了頗長的一段時間,有些分支想法我覺得不需要放進正文,姑且放在這裡當作補遺,不看也不會影響前文的理解。後續如果還想寫別的也會同樣放在這邊。

目前本篇收錄以下片段:1.明暗 2.性別 3.白鳥之死 4.刷臉 5.愛與德 6.生辰麵

 

一、明暗

作者慣用的筆法,是以明線的外顯言行與暗線的心理動機相互嵌合滾動、推進新情節發生,這種筆法在公認隱誨的蕭泠線更是發揮到了高峰。

以第七十六章、八十一章為例,這兩章呈現的內容,就是蕭泠壓到意識底層的、對桓煊的牽掛與思念。

七十六章寫的是蕭泠心懷僥倖的尿性,前一章段北岑帶來了大黑臉,小黑臉驚覺自己作小、發作大鬧,蕭泠原本的態度是認為小黑臉應該自己適應改過(這其實就是傳統陽性思維的「老子是老闆,你應該來配合我」的心態),但是當天晚上田月容提及回京事宜,讓面對桓煊的問題浮上了水面。

七十六章的明暗交織是這樣的:

 

明:蕭泠回到房中思索桓煊的問題,終於被迫面對桓煊這三年的作為。

暗:真相與她當初的判定完全相反,桓煊簡直將她放在世界之巔,心中內疚浮起,卻不想承認。

明:煩躁失眠,出外遊走。

暗:對桓煊的內疚轉移到桓煊所贈的小黑臉身上,改變了對小黑臉的態度。

明:順利哄好了小黑臉。

暗:內心僥倖的尿性升起,開始自我說服,啊這不是挺順利的嗎,實際上大概沒那麼糟吧,沒事沒事。

明:放心睡覺。

 

八十一章寫的則是蕭泠不願承認的、對桓煊的留戀。前一章,蕭泠面對桓煊,將當年的利用說開,用最絕情的真相正式斬斷了二人的前緣,桓煊割臉破相,不願收回自己的刀。

蕭泠在八十一章的作為,全都建立在暗線的留戀情感上:

 

暗:自己決定要捨棄,但完美執行後,真正面對失去的事實,卻無法遏止地開始思念對方、追逐他的痕跡。

明:晨起出門,下意識拿對方的刀陪伴自己身邊。

明:與雙胞胎少年練刀。

暗:有溫柔的白衣哥哥在旁,卻對桀傲的黑衣弟弟感興趣,情感追尋的對象已經轉移,再度將弟弟當作新歡的替身,試圖尋找舊日感覺。

明:願意將自己的刀暫借弟弟使用。

暗:未來,真的將自己的刀送給正主桓煊,二人正式交換了配刀,對武將來說,那就是跟戒指一樣以此生相許的誓言。

明:田月容笑蕭泠欺負小孩子。

暗:再度戳中蕭泠的心病,二人幼年的宮中初會就是成年後這個雙替身戲局的微縮模型,蕭泠始終都耍著桓煊玩,她一直在利用資訊的落差,欺負小孩子不懂。

明:跟七十五章一樣,見笑轉生氣,修理田月容。

明:下一章補充了蕭泠的心境,覺得自己對黑衣少年期許過高,感到失望。

暗:她心中有個「有底氣驕傲」的正主為標竿,因為追尋對方的影子,所以產生了比較心理。最終發現再沒人像他了,所以失落寂寞。

 

二、性別

這個故事的雙替身設計,除了塑造爽快解氣的閱讀樂趣,其實也發揮了性別角色置換的功用。

蕭泠與桓煊互為替身,也互為鏡照。桓煊面對新歡的心理變化,就是蕭泠心理變化的過程。同樣的,在那快節奏的十幾章過場裡,描寫了蕭泠在事業場域殺伐果決的行事 ,那同時也在描寫,在戰場上與蕭泠齊名的桓煊,就是這樣工作的

傳統故事常會有一種「男人理性、負責實務勞動;女人感性,負責情感勞動」的分配,《替身》利用這種明暗對照、互相補足的筆法,也暗中顛倒了性別角色承擔的任務,在兩個主角相似的歷程裡,用女主線呈現建功立業,用男主線呈現愛恨悲喜。

蕭泠身上置入的,是陽性的社會位置、陽性的思維與行事,這個角色擔負的感情課題,也包括了陽性思維對情愛的輕視。

顛倒的角色課題

蕭泠對小黑臉說「大將軍不能只有一匹馬」,那並不是一句閒筆,而是搭配故事前段「古代曾有文豪以愛妾換馬還引為美談」的旁白,對蕭泠身上置入的陽性思維提出反諷,並點明主線劇情的真貌。

單看那一句話,就是諷刺傳統古言裡常見的「我是皇帝/族長/XX,我不可能只有一個女人」的老哏。旁白提到的愛妾換馬典故,則是指蘇東坡以愛妾換馬的軼事,此乃明朝馮夢龍撰寫的野史,不一定是真事,但今人也可以從故事中看出,男性詠歎的情愛,很可能與女性希冀的「真愛」大相逕庭。

故事裡,蘇軾因烏台詩案貶謫黃州,前途充滿未知的艱險,臨行前蘇軾的友人看上了侍婢春娘,提出願用好馬交換,蘇軾便用春娘換了馬,還為此事賦詩「只為山行多險阻,故將紅粉換追風」——正是小黑臉的大名。

雖然有過情洽的好時光,但跟前途艱難的大業相比,情愛不過是人生點綴,隨時可割捨;比起帶走人,寧願帶走馬。這些就是蕭泠給桓煊的實際待遇,同樣也是言情小說裡無數霸總進入火葬場的開端。

雙替身與雙火葬

在愛上對方的前提下,桓煊對鹿隨隨確實輕慢,但蕭泠對桓煊也一模一樣。

密林獵殺時,桓煊選擇撂下鹿隨隨,是拿鹿隨隨來賭,賭對方永遠會在原地等他。

後來桓煊追到幽州、差點病死,蕭泠忍著不去探望他,同樣也是拿桓煊來賭。她已對桓煊有了感情,理智卻判定這段感情沒那麼重要、可以割捨,蕭泠一樣是因為輕看而賭,賭她可以失去這段感情,賭桓煊不會死、自己永遠有退路。

假設桓煊在幽州沒撐住真的死了,我認為蕭泠同樣會進入餘生無盡悔恨的火葬場。真愛或許不是一生一人的限定品,它可能改變、可能轉移,但這不代表這種移轉很容易,愛上一個人是奇蹟、愛上另一個人是第二次奇蹟,可命運從不曾應允人們源源不斷的奇蹟。

在前章的尾聲,桓煊發現鹿隨隨死亡後的連串情節已經徹底走完了全套火葬行程;在桓煊死亡之後,一年一年地,當蕭泠真正認知到她的心空了,卻再也沒人能填補,那時,蕭泠的果報也就要來了。

 

三、白鳥之死

當年人、當年事是怎麼樣的?在有限的筆墨裡面,相信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理解,以下我提供我的推想。

就像蕭泠與桓煊的粗暴初夜,乃是蕭泠利用桓煊來進行被動式自殘;我曾想過,這場突來的毒殺,或許也是桓燁被動式自盡的良機。

桓煊與陳王都曾自憐自艾,覺得自己不是桓燁那種生來便活在光明裡的天之驕子。但就像自憐者往往只能看到自己的痛苦,明面上,讀者能見到皇后的連串作為而為桓煊抱屈;敘事鏡頭的另一端,桓燁被瘋狂偏執的母親當作世上唯一寄託的成長歷程,則是隱蔽的風景。

桓煊在撫琴悼念桓燁時曾經腹誹,長兄就是過太爽才有心情欣賞《葛生》這種悲苦的曲子,卻不知這首曲子透露的,可能就是桓燁寄託在死亡上的逃離之念。

強烈關注的高壓

帝后年輕時原本亦為言情童話裡的佳偶,最初還是普通王爺的皇帝本打算為妻子遣散所有姬妾,從大公主健康的人格便能看出,這個家庭真的和樂美滿過。

及至桓燁出生,皇帝已經受兄長讓儲而成為太子,權力也讓家庭開始變調。

我不確定桓燁與弟弟們差了幾歲,也不知道皇帝是在何時登基,但看二皇子與桓煊只差兩歲,這代表皇后生完二皇子後才一年,馬上又懷了桓煊。她是如此焦慮地對抗著「天子當開枝散葉」的魔咒,夢想著自己能生夠,理想的小家庭不會破。但極度耗損身體的結果,換來的卻是自己永遠喪失生育能力,而且早在懷胎時皇帝就已暗自廣灑雨露讓別人開枝散葉,可以想見當時皇后由自我逼壓到對皇帝齒冷、徹底放棄這個家庭的轉變。

皇后的兒子們,其實都是她的發洩口。對夫家與國家破壞小家的不滿,全數都發洩在桓煊身上;同時,所有落空的愛則一股腦地灌輸在「世上她唯一在乎」的桓燁身上,這個兒子等同變成了代位配偶,桓燁所承受的濃烈母愛,也必定少不了各種「燁兒是母親唯一的希望」、「燁兒是最好的、那些賤婢子哪裡能比」的高壓期許。

長兄的溫柔承擔

在這個母親乖戾、父親擺爛、歪斜扭曲的家庭裡,只有桓燁還在堅持著家庭之誼,他關心桓煊、督促陳王,死前還不忘將桓煊託付給堂弟豫章王照看。

桓燁愛的不只是母親、而是家庭裡的所有親人。這個擁有一切的「天之驕子」很清楚其他人的缺失,總是拼命把自己給出去,希望能填補缺漏,將一切導回正軌。

陳王最初之所以起殺心,是因為二皇子知道皇后戕害陳王的真相,所以用此事來挑撥。二皇子當年籠罩在長兄的光影下,只是一個面目模糊的普通皇子,他能知道的事,與父母互動最密切的太子桓燁會不知道嗎?

桓燁不僅是桓家的嫡長子,同時也是帝國的儲君,他對陳王的交誼與鼓勵,是來自下一代帝王的看重。青年時期他督促陳王,將他雕琢回原本的樣子,未來改朝換代,陳王便能獲得重用。當陳王大展所長,那些應有的光彩也能重回他身上。桓燁有能力將母親奪走的一切,步步還給陳王。

不堪重負的解脫良機

只是,桓燁後來遇見了蕭泠,萌生讓儲抽身之念,讓原本維持恐怖平衡的軌道開始瓦解,這個世人眼中理所當然的頂樑柱終於在惡水裡倒塌,撒手人寰。

桓燁對陳王的殺招,或許也是知道的。

桓燁與後來只能根據蛛絲馬跡推斷的桓煊蕭泠不同,他與陳王有密切的往來,他時常陪伴陳王、督促他的功課,兩人的交流進入了才華知音的心靈層面。

假設桓燁曾聽陳王說過悲田坊藥師佛之事,那麼陳王送給他的藥王經,可能就是比後人想像中更清楚直接的救命解答(這部藥王經是陳王送給他的「生辰禮」啊)。

倘若上述猜測為真,那麼陳王或許更願意救回桓燁(即使代價是自己事敗滅亡),只是他沒想到桓燁就這麼順勢放棄了生機。旁人記憶中彌留的桓燁,是輕鬆的、微笑的,一如蕭泠在山池院欣然迎接死亡;桓煊在喪禮上看到的陳王,則像是被抽掉了靈魂。

桓燁的風采不是源於高貴的地位,而是愛人的仁心。他的離去,帶走了所有人的光明。

補記:不知道為什麼我一直有桓燁大桓煊三歲的印象,但是重看之後卻找不到確切的文字了@@,三歲的年齡差可能是我的錯覺,所以修改了內文。但我覺得皇后當年的生育焦慮應該是確實存在的。

 

四、刷臉

在這個雙替身故事裡,男女主都是透過刷臉來進入對方的世界。但在桓煊處,其實所有對象刷的、都是幼年那個紅衣小姐姐的臉。

桓煊的成長歷程固然辛苦,但也不是全然的小可憐、以致於誰給他陪伴就要愛上誰。在旁人的回憶中,幼年的桓煊自己也不喜歡跟其他兄弟姊妹玩,他所渴望的愛與肯定,只來自於父母與長兄這種他認可的人。

幼年入宮的蕭泠以如火的能量驚豔了桓煊,是以隔年他才會在第一時間接受阮月微,進而依賴她的陪伴。

成年後桓煊在山裡救下蕭泠,同樣是留戀她火一般的眼神,所以才留下蕭泠(此前那些神似阮月微的人,桓煊全都無感退貨)。鹿隨隨真正擔當的,乃是當年那個紅衣小姐姐的替身。只是在桓煊的認知裡,紅衣小姐姐就是阮月微,所以很自然地認為自己是因為對方像阮月微而受吸引,這是當事人因資訊受限而無法釐清的部分。

薛丁格的大將軍

有許多讀者對桓煊前期的言行始終無法釋懷,認為若鹿隨隨不是大將軍,這一切的苦難都無從化解。

但實際上,若鹿隨隨不是大將軍,那麼幼年不會有紅衣小姐姐入宮驚豔桓煊,桓煊也不會愛上阮月微,阮月微要攀附誰都不干他的事。

若鹿隨隨不是大將軍,她就不會有蕭家精英教育培養出的技能與識見,桓燁與桓煊不會為她傾倒,權力結構依然會保持原樣。

若鹿隨隨不是大將軍,從一開始就不會有那些納了她又慢待她的事件,這個故事的一切,都不會發生。

(甚至桓煊或許也不會去從軍建功,大概只會留在長安當一個冷門皇子,然後跟陳王組一個「我討厭長兄」互助會,一邊罵長兄一邊又暗戳戳地仰慕他吧。XDDDD

 

五、愛與德

在《鹹魚》裡面,尉遲越與小丸是因為靈魂裡的尚德本質而共鳴契合,但說起來「品德」其實也只是另一個條件參數。因此在《替身》裡,作者進一步將「品德」也從愛情生發的條件中拿掉,呼應了本作陰暗英雄的設定。

撇除品德的愛情

從皇帝與皇后開始,若只看愛情領域,皇帝對皇后著實是妥妥的真愛。他明知皇后荼毒庶子、虐待親子,卻放任皇后為之,也未因此動搖皇后在他心中的地位,他是將妻子排在子嗣之前的。其後皇后只要稍微表現出示好與悔改之意,皇帝也在第一時間就相信,然後捧著皇后回到任何她想去的軌道。

這種「永遠信妳、永遠願意把妳想好」的情誼其實挺感人的,換了其他故事都是足以擔當主役的議題。只可惜在皇帝心裡,「愛情」就算頂到了天,也比不過國家與他自己,最終公私相誤,將家庭與宮廷都搞成了一灘惡水。

桓煊對阮月微也一樣,他雖是因誤會而接納阮月微,但在接納之後,阮月微帶來的溫暖與他的情感也都是真實的,桓煊內心深處對阮月微的人品缺陷其實很清楚,但這不影響他對阮月微的愛。

如果阮月微好好與桓煊在一起,真正經歷情人的相愛與廝守、建立兩人獨有的回憶,之後就算桓煊遇到蕭泠、知道了當年真相,大概也會將之當作促成他與阮月微的機緣,繼續愛著阮月微。(蕭泠明知桓煊「心有所屬」的「瑕疵」,還是愛上他,也是一樣的歷程。)

「愛屋及烏」之德

我覺得這樣的論述自有積極的意義,這是為了陳述「什麼樣的人,都值得好好被愛」,但這不代表故事鄙棄德行。愛的生成,終究還是建立在人性的美好上,在男女主相愛的過程裡,也還是保留了「愛屋及烏」這個品德。

蕭泠愛著桓燁,因此不會將桓燁敬重的皇后往壞處想;當她認可桓煊之後,同樣也覺得桓煊所愛的阮月微理應是美好的。

桓煊亦然,他無比嫉妒蕭泠帶在身邊的「小寡婦」程徵,但當程徵遇險,他的第一個念頭便是搶救保全,以免蕭泠痛失所愛。

故事中所有高舉「愛」名者,只有一人反此道而行,那就是皇后。皇后自認深愛桓燁,卻對桓燁珍視的蕭泠鄙棄唾罵、詛咒陷害。因此,至少在這個故事的論述裡,皇后對桓燁並不是愛,而只是她的自我滿足。

 

六、生辰麵

某次再看《替身》時,發現第二十九章的「生辰麵」真是一個漂亮的燈下黑,當讀者被「桓煊因生辰麵而認定鹿隨隨」吸走全部注意力的時候,章節後半看似尋常的接續情節,其實也是桓煊在蕭泠心裡定位轉換的重要節點。

《替身》的情感模式是《東都》的延續,由共享哀傷的同伴溫情為連結,漸次揭露年下戀裡弟弟曾經仰望姐姐的求不得、以及姐姐看弟弟的可愛與珍惜。

迎面而來的實感認知

在《東都》裡,衛十一自幼便喜歡鍾阿毛,是以從不肯叫她「姐姐」;在愛人衛七滿門被屠之後,衛十一作為唯一的倖存者,身上保存的是鍾阿毛與整個衛家的交往情誼,不管是否談戀愛,都是鍾阿毛最珍惜的存在。

《替身》的廿九章則用迂迴的方式,展現了桓煊作為未亡人的重要意義。

章節前半,桓煊在歲除(自己生日)與正日(桓燁生日)交接時刻吃了蕭泠作的生辰麵,之後喚蕭泠到自己正殿的居處一起守歲。這是明寫桓煊對蕭泠的感情已從肉體吸引躍升到情感依賴;但接下來的情節,也同樣是蕭泠情感轉變的開始。

生辰麵情節結束後,蕭泠隨著桓煊回正殿,沐浴完走到房間,就見到桓煊用桓燁的琴彈奏《葛生》——在這個孤寂的世界裡,有人和自己一樣愛著桓燁,在桓燁生日到來的第一時間弔念著他,這個人擁有桓燁傳給他的琴、曉得桓燁最愛的曲子,這是桓燁信任的親人啊。

 

與年下弟弟的溫暖建構

蕭泠在初夜與生辰麵章節的眼淚,都是分享彼此的痛苦,是不同程度的破防;在本章結尾,蕭泠得到密探傳來的消息,得知桓煊可能也在調查當年懸案,更消除了他涉案的嫌疑,桓煊的定位開始從外人變成桓燁的親人,蕭泠對他多了幾分愛屋及烏的接納包容,欺騙的虧欠感也隨之增強。

隨著緊接而來的上元鬧翻、病危相守,二人的關係快速起伏變化,蕭泠的放鬆沈浸也慢慢浮上台面。但其實從最初桓煊教鹿隨隨下棋與弓馬開始,蕭泠在迷濛柔情外的各種眉眼彎彎與嘴角彎彎,就都是給這個傻弟弟的,包括故事後段在長安重會,人群裡看到桓煊拉著臉,亦是一種「這孩子又在傻」的可愛。

《東都》的弟弟謙和,讓姐姐忍不住顧憐愛惜;《替身》的弟弟彆扭,身為姐姐,不調戲一下又怎麼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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