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天跟書友討論到故事細節，覺得同樣可以把一些枝蔓的次主題整理出來作為補遺發佈，之後如果有其他想法也會陸續補在本篇。
目前本篇收錄的片段如下：1.李奉冠之愛 2.延遲與對稱 3.李狗局 （0529新增） 4.np局與齊貞愛 5.開放關係與外遇辯題
1.李奉冠之愛
從故事開篇，我就覺得李南的感情線非常甜，所有的苦虐都裹著同一個糖心內核。
南解意打電話給李奉冠的時間點，是兩人離婚後三年全無聯絡，但當她用新辦的電話號碼打給李奉冠，李卻馬上接起來，然後玩起各種秋胡戲妻的小遊戲。這個四兩撥千斤的情節從一開始便敲破了南解意的「他不愛我」濾鏡，因為以李奉冠此時的位階與性格不太可能隨便接不明電話，他是對南解意種種狀態瞭若指掌而接起伊人來電。
在「鬧掰多年」的情境下，李奉冠接起電話的第一反應竟然有心情這樣玩，我讀到這裡時真心驚嘆，他實在有夠喜歡南解意啊。
一見妳便反璞歸真
且不說那些外在權勢養成的強硬作派，李南此時已是經歷結婚、生子、離婚的熟男熟女，但在二人交會的瞬間，卻自然就撥除掉那些歷練武裝，重回少年人鬥氣的對等與拙稚；就算夾雜著重重誤會，也還是不由自主地享受起兩人接觸的時光，愜意玩鬧。
李對南的所有舉措，都在訴說「只要對方想回去，就回得去」的親暱與接受，那是一種骨血天性般的吸引力，是文明歷練洗不掉的東西。故事裡不用等到上床，李南不管是見面、共餐、談話，只要一接觸都會產生這樣的戀愛力場。
等劇情真正推演到床戲，描寫二人親密接觸的筆觸更是環繞著這種原始質性而堆疊，為二人的情感定調。在前作《np文女配想離婚》中，故事前半為了突顯男女主床事乃無愛性交的諷刺性，刻意使用相當淫虐的口吻來描繪二人的交合；但到了續作的床戲，李奉冠對待南解意身體的描寫完全看不到任何「肥嫩奶子」「騷逼」等狎昵視角，取而代之的是登山家面對珠穆朗瑪峯那樣中性純淨卻又狂熱的探索征服之慾。
盡在不言中
李奉冠對南解意身體的狂熱，以及事後謹慎珍惜、渴望肌膚相親的依戀，就是其情感最淋漓盡致的展現。正因看過了兩部作品，看過李奉冠對所有人的態度，看到這裡讀者完全可以清楚地知道南解意在李奉冠心中的位階何其之高。
作者沒有用旁白論定「這裡風景真美」，卻已將各色山清水秀、花紅柳綠清晰描摹於紙面。讀者由南解意的視角進入故事，也跟南解意一樣，對這部清醒諷刺的作品懷抱防備之心，害怕所見不過迷夢，害怕潮水退去後相信美夢的自己更顯愚蠢，但，風景真的存在於這裡，就在讀者眼前。
2.延遲與對稱
南知星奸計暴露後、南李在公寓吃餃子的章節，作者描寫二人在往事面前一暴躁一平淡，宛如兩條時間錯開的平行線，這就是本作言情線的結構。
一條延遲的情節線
南解意這條情節線的特色就是「延遲」，相較於其他人從幼年起便逐一消化種種功課而成為「完全體」，南解意是在生子又離婚三年後這麼晚的著手點才開始認知到外界無情、立身不穩、愛人離棄等處境，然後崩裂與成長。她的所有體驗都晚旁人許多年，連失戀之痛都要等離婚三年後才浮現，堪比雷龍的超長反射弧，也是笨蛋美人設定的趣味之一。
與此同時，作為故事的男主，看似擔任壓迫者角色的李奉冠，實則擁有與南解意完全對稱的經歷與心境，我覺得這是故事最精妙的設置，體現了愛的傷害乃是雙向的。
對稱的弱小忍辱
離婚三年後南解意驚覺自己的弱小，被現實逼著，在伴侶面前忍辱以待破局。
可在二人結婚之初，是李奉冠相對勢弱、必須等南家幫扶，南知星尚在念大學便能一邊炫耀與姐姐有私、一邊將他遠調B市；續作中也多次強調，李奉冠擅於妥協、吃過很多尷尬的飯、藉由np局結盟不斷前進，他亦是在各種遠近關係中經歷無數忍辱妥協才擁有現在的掌控權柄。
對稱的背叛與自疑
南解意曾經深信二人的愛，所以即便在婚姻後期遭受冷落也沒往變心去想，只是守在原地等待李奉冠回歸。但這種相愛的自信卻在方清寧告知「自己是齊貞愛替身」時瞬間粉碎，這個「答案」讓她開始無止盡地懷疑自己的感知，不再相信自己的感覺與判斷。所以在續作中，李奉冠釋出的親暱訊息無比明顯，身為情場掠食者的南解意其實也都接收到了，但她卻不敢再信眼前的直道，只能拼命逼自己去臆想某種潛在的曲徑。
南解意這種失去自信、混淆困惑的「現在式」，同樣也是李奉冠隱蔽的「過去式」。他和南解意曾熱切相戀，他親身感受到的是南的愛意，理智上卻要面對南知星不斷灌輸「你只是幌子」的「事實」；他同樣要面對不知該相信自己感覺、還是該理性接受事實的拉扯，最後也同樣被「鐵證如山」的亂倫影片打敗，失去所有的自信，拋盔棄甲退出。
早發與晚發的雙軌結構
李奉冠與南解意，就像是一列早發、一列晚發的雙軌列車，其實經歷了相同的風景，是最能理解彼此心境的人，卻由於機緣作弄始終錯過享受彼此情意、撫慰彼此痛苦的時機。
李奉冠在南解意崩潰時的平靜與嘲弄，並不是冷漠自私無法共情，相反的，那是早就身歷其境過的遺留反應，其中有先一步走過苦痛的穩定平靜，也有曾被對方拋下、孤身墮入無解深淵的憤怒委屈，這就是李奉冠恨恨罵出的「妳只想著自己，從沒想過我」。
南解意面對李奉冠時總是情緒上頭，李奉冠跟南解意說話時同樣容易被激怒而岔題拐彎。這個故事的苦甜，是先有他們二人互相交付真情的各種受傷與關心則亂，才有讀者眼前的這一團亂麻。
3.李狗局
關於np局從「共享情人」到「輪流生子」的階段演變，我其實有兩個方向的猜想。（這個猜想是據目前的故事結構而生，如果未來故事續寫，出現其他資訊，想法也可能改變。）
比較光明、言情式的版本，就是李奉冠既然與南解意分開了，也對齊貞愛有些喜歡，所以一度真心想要與齊貞愛共組第二人生，但成婚期間卻發現齊貞愛無法填補心中匱乏，所以才按照約定將她轉給下一個情人。
利益的考量
比較黑暗的版本，是戲局背後的利益交易。作者在故事中明言，np局的基底不是愛情而是利益，重點是讓六個少壯派秘密結盟，促成諸多暗盤交易。除了陳意澤與齊震甫之外，局中人對齊貞愛都有些真感情，但遠遠稱不上愛。
當方清寧向齊貞愛提出「輪流生子」計畫的時候，是從自身的言情邏輯出發，認為最愛齊貞愛的陳意澤會搶得頭籌，且不再放手，中止後面的輪流契約。但當陳意澤退出以後，這個生子計畫卻讓剩下的男人們看到了更大的利益——
一般豪門聯姻是生下結合兩邊血統的繼承人，成為最強的連結鈕帶，促成強強聯合。假設齊貞愛為四家輪流生子，那麼四家的下一代就會變成四個同母異父兄弟的結盟，更加穩固緊密。在這種情況下，只有不需要尊重的女人才會去擔任這個生子工作，而不是齊貞愛想像的洗手上岸當安穩太太，所以齊貞愛才會向南解意吐露自己害怕後悔。
釣魚的長線
我剛看完小說時心裡想的是第一種言情版本，但是寫分析時將李奉冠所作所為逐條羅列，一氣看下來，才發現故事或許有別樣脈絡。
對照兩作的時間線，南解意生下甜甜後與李奉冠感情破裂，堅持不生二胎；之後南解意得知np局而提離婚，也確實就是源於方清寧推動生子局的操作。
所以，李奉冠在電話中瞬間同意離婚的原因，很可能是既然南解意堅持不生、兩人感情陷入僵局，而生子局的利益又已經浮現，那不如就先離婚，把齊貞愛挪進來生小孩，權力晉升之後再把南解意搞到手。因此才會有續作中描寫的、李奉冠對南解意各方面的嚴密照看，他根本沒有打算放棄南解意，只是在等待自己強大到不可抗拒的時機——正是續作開始的時間點。
站在李奉冠的（誤解）角度，反正自己就是工作忙碌、受各種利益考量箝制的俗人，不是南解意愛的那種癡情瘋批，那不如就順著np局的規劃掠奪權力，不再管愛不愛願不願，只求最後的霸佔——感覺也跟陳意澤差不多，是被那些旁觀愛人琵琶別抱的時光逼成了個狠人 ，只是與陳意澤為美人退出權力場相反，「占有南解意」反而成為促使他不擇手段攫取權力的最大驅力 。
見狗還是狗
但與此同時，不管是光明或黑暗版本，我認為李奉冠都曾經真心打算讓齊貞愛當一輩子李太太，其性質與南姐找小鄭、楚總找漂亮保姆當兒子新媽媽一樣——對這人有些喜歡、位卑可以完全掌控、又能很好地發揮社會功能。既然南解意不願生二胎、對豪門媳婦身份適應不良；那就把渴望生子安穩、出身豪門熟悉規則、個性柔順的齊貞愛放上李太太的位置，讓齊來滿足李家的需求、當整個李家的保姆。
齊貞愛說除了設計甜甜捐髓外她沒有對不起南解意的地方，我同意。作為一個難得的曾擁有李奉冠部分情感的人，李奉冠對她實在不怎麼樣，她從頭到尾都是任人擺佈的棋子。我不認為齊貞愛全然善良無辜，但此女實在命薄，希望那場海難是齊震甫帶著她詐死潛逃，二人好好渡過安穩的餘生。
4.np局與齊貞愛
寫在前面：
第四點其實是我開始寫補遺篇時，就與前三點一同寫好的。
但首先，這個解析乃是將前述「生子局的黑暗版解讀」發展到極端的猜想，它未必是故事真正的狀態；另一方面，齊貞愛在這個推測裡的處境實在太悲慘了，我自己讀這些解析文字都覺得很傷情，就算只是推測也很不忍心，所以當時選擇不放出來。
不過前幾天與Sunny書友討論時，她提到對故事裡權貴視小人物如草芥的情況感到相當憤怒，我想這個極端的闡釋或許也有助於理解小說中「權力體系將人物化」的主題，所以還是錄入補遺篇供大家參考。
-------------------------
np局的本質是利益，但六男共一女的性關係如何成就如此龐大的利益機轉？
我的想法是，齊貞愛在這個機制裡徹底被物化，齊震甫先是將她當作敲門磚，利用性招待吸引能力相當、戰略相近的少壯派坐下來聽聽「加盟計畫」；因著權貴們各自對齊貞愛的憧憬情懷，她又成了加入結盟後的必備彩頭。
爭奪權力的彩頭
當np局架構落定後，np局的小別墅就成了這個政商秘密結社附屬的極私密俱樂部，身上牽絆著六人情愫的齊貞愛被存放其中，成為俱樂部主題。
在這個戲局裡，齊貞愛是啟動遊戲的金鑰、是遊戲過程的獎勵、也是玩家競逐的權柄象徵。玩家們爭風吃醋、搶著生第一個小孩，就像俱樂部成員會慣性地爭奪第一號包廂；當齊貞愛傷病，他們也會搶著參與「俱樂部設備」的投資與維護工作（以展現自己是俱樂部的核心人物），其背後的機轉，依然是權力位階的競爭。
這並不是說玩家對齊貞愛無愛，這套情愛遊戲的珍罕，就是建立在局內人對齊貞愛的真情上——正因大家都是真的喜歡，所以搶贏的才顯得更罩，更能催發競爭慾——再加上見面三分情的渲染，就足以構成世人妒羨的「萬千寵愛在一身」。
可看過李奉冠如何對待南解意，再回頭來看齊貞愛受傷時李在病床前「生個兒子一起肏貞愛」的勸哄之詞，就會明白這輕憐蜜愛的基底依然是玩物輕薄，看美人瀕死是心疼，可這份心疼也並不足以讓他們停止掠奪。
這樣的稀薄感情可以讓齊貞愛短暫被麻痺、被哄著繼續當那個聚眾的樞紐，但當事人內心深處其實亦無比明白當中的水分，是以在那麼多的「愛」包圍下，齊貞愛不見任何滋潤與自滿，只有日益憂鬱消瘦。相較於不敢再相信愛情的南解意，齊貞愛才是真正被愛情假象與慘痛現實拉扯的人。
情愛表演充當體面人皮
某方面來說，這些情愛展演也算是權貴們對齊貞愛憐憫之情的體現，在這個無情利用的機制裡，願意多一些憐惜、作幾分假戲，維持這個工具的表面尊嚴，讓她在過程中好受一些（有點像前作中瘋批對寧寧吐露的「妳愛不愛我結局都不會改變，但如果妳愛我的話，妳會比較好過」）。
與此同時，倘若前文關於生子局的猜想為真，那麼齊貞愛更能充當一張轉移焦點的遮羞布，世人會如方清寧與南解意那樣揣測著驚嘆著「啊！此女竟然能迷惑一眾英傑容忍她周旋各家的水性楊花！真是西施妲己般的禍國妖姬！」，進而掩蓋言情童話背後的秘密權力結盟，以及操盤者們蔑視道德的狠心冷性。
婚而非婚，人而非人
之前也有其他書友提過很難想像權貴娶交際花當正妻，我自己的感覺是，在這個故事宇宙裡，所謂「婚姻」、「配偶」具備的世俗意義早已被打破了。
文中南姐讓小鄭當甜甜爸爸、李鳳雅的學者丈夫、楚總二婚保姆……等連串事例，無不是藉由對世俗定義的拆解，來呈現權力者蔑視世俗規則的狀態。讀者從世俗角度出發，習慣性地重視婚姻名分的意義，可其實從前作開始，陳意澤最初也是打算利用豪門聯姻累積籌碼、坐大後再離婚改娶齊貞愛，對故事裡這些權貴來說，婚姻的意義會隨著對象與需求流轉，有時亦不過只是無機的程序工具。
作為np局權力的具象載體，齊貞愛此身宛如這個秘密結社的起社印璽，四家輪流娶她為妻、生下婚生子的過程，就像是四家輪流掌印當幫主，利用言情幻想當白手套，將幫派逐步壯大的結構裹上光明說法轉換到人前。
齊貞愛的角色很關鍵很重要，且勞苦功高、值得優待。如果計畫順利，操盤者們也可能給她一個好結局、以某家正妻的身份終老，但那立足點不會是愛情。在這個戲局中，齊貞愛是被利用的「物」，生而為人的意義，也同樣完全毀滅消亡。
5.開放關係與外遇辯題
關於李奉冠對二女的感情，我是這樣認為的：
如果世上沒有南解意，那麼齊貞愛確實是少有的李奉冠能愛上的女性，她會得到比現在更多的感情、命運也可能改變。如李奉冠第一次與齊貞愛重逢而強佔她的時候，那時候的感情應該是真實的對白月光的喜愛之情，只是該段時間甚短，尚不足以發展到為她拯救家人的程度。
但當南解意出現以後，面對李南之間那天性召喚般的強烈引力，這些喜愛就成了淺層的曾經滄海難為水，不再有發展的空間。
從真愛中出走
對李奉冠與南解意這個階級的人來說，婚姻的模式可以是多樣化的，可以是與愛人成婚相守、也可以是與合作伙伴各玩各的。
李南在開始的時候是真正熱切相愛，這種愛情讓他們之間默認了「我們是真正相愛，所以要對情感忠誠」的模式。但也正因為他們有那麼多的選擇、正因為這種默認從不曾擺到檯面上正式商定（對熱戀情侶來說這其實是很自然的默契根本不用講），所以當「外遇」出現時，二人才會如此深陷於「原來只有我把感情當真啊，對方還是玩喀模式」的牛角尖，因而瞬間就覺得過去感受到的愛都是假象，然後深切受傷。
在這種狀態下，對照前作中李奉冠與齊貞愛的描寫，我認為李奉冠在看到亂倫影片、入了np局以後，是真的把一小部份感情轉移給了曾走入心門的齊貞愛，因為他需要一些真感情來慰解情傷。
也因為真的喜歡，在生子局初步浮現的時候，他可能也真的考慮過讓齊貞愛當一輩子李太太，就如李奉冠所說的「給她一個機會」。但既然以「機會」言之，就指向了功能考量，是給她一個樣版太太的工作，這就是李奉冠對她的喜歡所能支撐的程度。
「外遇」標準的因事置宜
在前述那種「忠誠默契」的前提下，我覺得前作中陳意澤的兩頭大並不算外遇，因為那是一開始就與方清寧雙方清楚議定的合作模式；但就因愛結合的李奉冠與南解意而言，即使肇因於誤會與傷害，李奉冠在婚姻中入了np局與齊貞愛發展關係，在情感面上就真正背負了外遇之過。
不管前面經歷多少風波，只要兩人的情感還在、還想重回舊日關係，那種情感裡的忠誠默契便會自動跳回當事人心中，此時移情齊貞愛就成了對這種默契的背叛。因此，在小說中，不管李奉冠表現地多麼霸道強勢，每當他對南解意解釋齊貞愛之事時，總是隱隱露出「外遇丈夫」的心虛氣味，局中的南解意被唬得一愣一愣，旁觀的讀者看來只覺得「哈哈人設破裂，你再裝嘛～」
替身二女再度鏡照
故事末段，李奉冠對南解意解釋當年放棄南解意、改娶齊貞愛的因由，從那些「妳不適合」、「給她一個機會」的工作化陳述，到「語氣輕飄飄的，好像這是一件很不值一提的小事」，無不是在淡化事件中情感面的動機；
而在第十五章〈美色誤人〉中，李奉冠與南解意歡好後初次談及齊貞愛與np局，更完美套用了外遇者回頭哄正宮的三板斧：
1.淡化外遇行動（「np局不過就是男人的性慾」）
2.攻擊小三給正宮看（「我怎麼會愛一個高級妓女」、「她活不久了」）
3.見笑轉生氣轉移焦點（爆怒命令她去睡覺，結束談話）
正如南解意擁有的深情，是用齊貞愛擁有的淺情來定錨；李奉冠對齊貞愛之情真，竟然也是因李奉冠在南解意面前的心虛而浮現。這種對人物狀態把握精準，因而各種細節碎片都能相互鏡射連貫的效果，就是小說最大的趣味。
有情方顯薄倖
齊貞愛最後遭遇的那場海難，作者藉方南二女之口，為她留下了「詐死潛逃」的空間——如此一線生機，同樣也映射了李奉冠對齊貞愛的感情。
以李奉冠的心性與能力，若決意殺齊貞愛，必能完全執行、不會留下疑義空隙。齊貞愛充當了南知星的工具、矇騙了自己；但以她受人擺佈的處境而言，也確實沒有選擇的餘地。既然明面上齊貞愛已經交出了自己的社會生命與整個齊家的資源作為代價，對外鞏固了自己不容背叛的威勢、在南解意面前也有了清理外遇的交代，那麼私底下抬抬手容她隱姓埋名地活著也不是不行。
就像「找小狼狗」番外中，李奉冠對給自己下藥的方清寧終究是輕輕揭過，那是給共享歡愉之性伴侶的一點香火情；換到當了南知星幫凶的齊貞愛，李奉冠對「詐死」可能的故作不知，也是那些淺層但真實的喜歡在發揮作用。
李奉冠對齊貞愛是薄倖的，但「薄倖」終究是一種要以「情分」為襯托基底才能存在的概念。
留言列表
